芙蓉城记第四十五章金蝉脱壳下
第四十五章金蝉脱壳(上) 刘叔仰天一叹,靠在沙发上不说话了。我把精心挑选出来的照片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说:“我今天就是来找刘敏离婚的,如果她再不同意,明天我就到法院去。” 刘叔戴了老花镜,一边看照片一边气得发抖。阿姨也冲了过来,看了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阴着脸对我说了一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我对了她淡淡一笑,说:“我给了刘敏机会,可惜她不懂得珍惜。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聪明。” 阿姨脸色一阵发白,敲开门冲进房间把刘敏拉了出来。刘敏一边看照片一边哭,最后拿起照片就撕,边撕边吼:“我不离婚,我绝不离婚。” 我冷冷地看着发了疯的刘敏,一言不发。 想不到她竟然又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想和赵静结婚,你做梦去吧;你以为我不晓得,你一直都和她藕断丝连的。”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对刘叔说:“我离婚后,就要从锦城公司辞职,然后可能去深圳。” 刘叔大惊,刘敏和阿姨也惊呆了。刘叔半天才对我说:“你这是何必呢?你在锦城公司干得好好的,何必要走呢?就是你和小敏分手了也还可以干下去啊。” 我说:“你们觉得我还有脸呆得下去么?” 我这一说,他们都立刻不再说话了。刘敏突然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说:“老公,我不想离婚,我不和你离婚,你原谅我吧。” 我默然的看着她,喝了口水,然后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我淡淡的对刘敏说:“你明天请个假吧,我上午来找你。” 从刘敏家回来,我买了瓶白酒,一个人在屋头把自己灌得大醉。我一边喝酒一边痛哭。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婚姻,曾经和许多人一样,我也以为它会天长地久,也以为它会让我幸福快乐,我甚至都在为即将来临的孩子在做准备。但它的的确确只维持了半年。对我来说,它不是美丽的玫瑰花,更不是幸福的天堂,它带给我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家没了,孩子也不会有了。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我了。也许还是那个峨眉山的算命老头说得对,我这个人,命中就注定了要孤单。 可我才二十三岁啊! 一个人的故事,就让它留下一个人的传说吧。也许,在深圳,会有更广阔的一片天地在等着我去打拼呢! 我一边喝,一边想,一边说,一边笑。 第二天上午,我和刘敏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她母亲全程陪同,就象戏文里秋后斩立决时旁边站的那个监斩官。是啊,她那样现实的女人,在知道我要辞职后,她怎么可能会让她的女儿跟着一个没有工作的男人? 看着她那副嘴脸,我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呕吐。何玉秀,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呢! 办完手续出了大门,我看着手上原先红色的本子现在已经变成绿色的了,忍不住有点感慨的对刘敏说:“我才二十三岁,想不到就已经成了离异人士,还给我发了本绿色通行证,你说是不是有点搞笑。” 刘敏转过身就抱着我哭了起来,也不怕来来往往那么多的车辆,也不管我们旁边那无数诧异的目光。 我笑了笑,对她说:“我还要去上班,你下午找个时间回去一趟,把东西都收走吧。过几天我就要离开成都了,害怕你来不及。” 她点了点头,泪下如雨,紧紧的抱着我不放,不肯让我走。她妈在旁边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不停的催她。 我看了她母亲一眼,突然想起了个事,低声对她说:“你妈不是很喜欢钱么?那你赶快和那个姓蔡的结婚吧。” 她有点愕然,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分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回头给她挥挥手。 心痛以后就是麻木,麻木以后就是平常;平常了,也就正常了。这就是我和刘敏拿到离婚证后半个小时内的心理历程和亲身感受。 我回到公司,坐在办公桌前想,现在郑总已经进场了,吴总也已经签了合同,剩下来的就是销售了。如果我走了,小康工程的销售怎么办?沈小红怎么办? 我赶紧又拿出这几天拟的营销方案,仔细的修改起来。 吃了午饭,王健他们要拉我去打牌,我没有去,对他们说:“有空的时候还是去一下工地,光靠监理公司是不行的。” 王健说:“良哥,我们对工程上的东西完全不懂,连水泥钢筋的标号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怎么看啊?” 我打了他一下,笑了说:“钢筋那东西就跟女人的咪咪一样,有大有小,有方有圆,你总分得清楚吧。关键是人要去,你们去照个面,监理公司就不会偷懒。” 杨柳说:“好的,以后我们就上午去工地,反正呆在办公室也没有什么乐趣,还不如去逛一圈。良哥,那下午我们就自己安排了噢。” 我含笑点了点头。 我正在办公室忙着修改营销方案,沈小红就进来了。我有点奇怪,笑了问她:“你怎么不去打牌啊?” 她看了我一眼,眼里全是泪水,我觉得奇怪,赶紧站起来去把门关上,回来就问她:“你怎么啦?” 她揉了一下眼,问我:“你真的把别人打了?” 我明白过来了,她已经知道我打蔡老板的事了;于是笑了笑,点了点头,嘻皮笑脸的说:“我昨天打的人,你怎么今天就知道了?” 她说:“我有同学在省里,他们那里都闹开了,都在说我们锦城公司欺负到人家省机关去了。幸好文姐不在,不然电话肯定都要被打爆。你也是的,要打人也找个远的地方嘛,干嘛非要在人家的门口堵到打呢?” 我在心头笑了笑,看起来效果还不错,于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去捉奸在床?那可能就不是打人了,我说不定要杀人!” 她默然了。 我看了看她,拿出修改好的营销方案递给她,笑着对她说:“你来得正好,本来我正要准备去找你呢。” 她有点狐疑的拿起方案,一边看一边说:“这是什么?你写的?写得还很详细啊。” 我点了点头,望着她笑。 她有点不明白,说:“那我改天递给文姐,让她也看一看。” 我赶紧说:“别,这是给你的,你到时候自己看吧,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就自己动手改了吧。” 她立刻有点明白了,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要走了?你真的要走了?” 我点了点头,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直接就下来了,滴在我的办公桌上,啪啪作响。 我赶紧搂着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我们还是去宾馆吧,在这里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我和沈小红一前一后的进了宾馆,刚进房间,她就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我就哭了起来。她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文姐怎么办啊?小康工程怎么办啊?” 我抱着她,安慰她说:“工程上的事现在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只需要到时候按照合同规定按期付款就可以了。现在就只剩下销售上的事了,我写的这个方案,你到时候参考着安排就可以了,需要变动的地方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等售楼部一出来,就让钱小美去布置安排,然后就开始上广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上次招投标已经给我们打了个很好的口碑,钱小美那里都已经预定出去一百多套了,都是交了订金的,应该不会黄;只需要在开盘的时候安排客户选好房子签好合同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部分东西我都已经给钱小美交代了。” 沈小红抹了一把眼泪,说:“你不走不行么?你就是离婚了,公司也还有那么多的阿姨在等着给你介绍女朋友呢!” 我笑了笑,拿出离婚证,嘻皮笑脸的对她说:“我现在已经是离异人士了,欢迎选购,免费品尝。” 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 我躺在她的怀里,感受她带给我的平静。她对我说:“那你准备去哪里?” 我说:“我可能去深圳,我要到那里打出一片新的天地来。” 她有点黯然,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我随时都可以回来,你也可以随时来深圳找我啊。反正不要到时候我一回来,你不但不许我进门,还让丁大爷放狼狗咬我。” 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扭了我一把,说:“瞧你说的什么话。” 我也哈哈大笑起来。 她问:“那你怎么对文姐说?她肯定要伤心的。” 我说:“我不对文姐说了,我有一封信,你到时候帮我转交给她;我也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可能过两天我就走,我走了后你再给大家说吧。” 她点了点头,有点伤感的把我的头紧紧搂在怀里,轻轻的摇轻轻的拍,就象在拍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就直接滴在她那赤裸的胸上。 晚上我回家,一打开房门,我就差点吓了一跳,整个房间简直就跟强盗进来过一样,几乎被洗劫一空了。那新买的大彩电不见了,客厅里的家俱也不见了,卧室里的衣柜也不见了,我的衣服全部被七零八落的扔在了床上;留下来的只有我的那些书,还有最先买的那台旧彩电。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肯定是刘敏母女的杰作。 我躺在床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真他妈的干净啊,真他妈的彻底,不服都不行。 何玉秀,我会让你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敢和我林某人做对的最后都得粉身碎骨。 第二天上午,我趁文姐不在,偷偷的找到沈小红办了离职手续。沈小红一边帮我办理,一边眼泪汪汪。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也很难过。 春天都已经来了,可我却要离开! 吃过午饭,我到公园陪大家打了一会麻将,然后找了个借口回到办公室,趁大家都不在的机会,收拾好所有的物品,直到把那个特工跟踪拍到的所有照片和底片以及全部记录都用碎纸机粉碎得干干净净后,我才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了锦城公司。 一回到家,我就把那台旧彩电搬下楼去送给丁大妈,再给了她一千块钱,让她帮我寄给那些贫困学生。丁大妈很奇怪的说:“林良,你们到底在做啥子哦?昨天你老婆带人过来把家俱电视都搬走了,今天你又把这个电视送给了我,难道你们不打算住这里了?” 我笑了笑说:“我老婆喊我回她们那边去住,说离她上班的地方近,主要是她不想跑。这个电视我们也用不上了,虽然是个旧的,但也比你和丁大爷的那台黑白电视好点,你就拿去用吧,不要客气。” 我把房间钥匙也留给了丁大妈,说:“房间我也暂时用不上了,钥匙就放在你这里,我要回来的时候再来拿。” 离开丁大妈的时候,我非常难过,心里堵得慌。 走了没有几步,就觉得口袋里的书实在是太沉了,实在是搬不动了;碰巧看见路边有一个收荒匠,就直接上去把书送给了他,只留下了那本薄薄的《厚黑学》。他对我千恩万谢的,我对他说:“反正我拿了也没有用,留给你还可以卖几个钱,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没有了书,旅行包里就是衣服和证件,还有那本《厚黑学》,我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我干脆就把旅行包直接背在背上,就象要出门旅行一样。我的口袋里还有七八千块钱,那就是我最后的家当了。 我一定要用这几千块钱在深圳给自己打下一片天下,我这样对自己说。 因为去深圳的航班要第二天才有,我只好在人南立交桥头的心族宾馆写了个房间,准备过上一晚。因为这里出门可以很方便的赶上去机场的班车。 我躺在床上,看看时间还很早,觉得非常无聊,就爬了起来,准备去川大。我提了包下楼来到前台,把旅行包寄存了,空着手就来到川大。 我在校园里闲逛,看着无比熟悉的一切,心中是感慨万分。 我去了图书馆,想起了当年在这里的苦读;去了荷花池,想起了何露和赵静与我的温存;去了物理馆,想起那天宣布川大死去联大毕业的通知;去了一教,想起我曾经多少次在这里考得昏天黑地;去了四教,想起了刘敏和我在这里燃烧的情欲;最后来到三教,想起了我们当年承包的录像厅。每想起往事,心里就觉得是无比的凄凉和伤感。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上官的那个房间,这个时候房间里已经亮灯了。他奶奶的,天还这么亮竟然都还开灯,不知道节约,不晓得是哪个小娘皮干的?上官应该不会,多半是赵静这个小娘皮,胆子小,又怕鬼,所以要开灯。我心头暗笑。 我来到当年住过的3舍房间,门还虚掩着,我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看,里面有几个男生正在围着桌子吃饭,看了我赶紧问我找谁。我笑了笑,问:“你们都是物理系的?” 他们点了点头,有些迷惑的看着我。 我笑了说:“我也是物理系的,当年就住在这个寝室,今天回来看一看。” 他们立刻都站了起来,热情的招呼我,还给我让了一张凳子,说:“原来是师兄,进来坐,进来坐。” 我摆了摆手,站在我当年睡过的那张床,摸着那熟悉的铁栏杆,想起自己当年多少次在这里躺着看书,听哥们讲女人,听他们读党史,甚至偷偷的在被窝里手淫;多么熟悉的一切,就象我昨天还在这里住过一样;我就有点想哭。 我看着诧异的他们,笑了笑,说:“我睡的就是这张床。” 他们看出我的伤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个学生给我倒来一杯水。 我看着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和我当年来读书的时候差不多一般大小,真的是百感交集;当年我也是这么青春活泼的进来,但现在我却已经成了离异人士而即将离去。 我坐了下来,给他们讲我们当年的故事,踢球,打架,泡妞,还有出去找小姐。我突然想起个事,问:“你们读过《新生指南》没有?” 他们很惊讶,赶紧问:“什么《新生指南》?我们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在心里把杨小毛骂了无数遍,如此光荣的传统到了他手上,竟然就断了,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些列祖列宗啊? 我于是就把我们当年写的《新生指南》告诉了他们,他们听得是目瞪口呆;特别是听到社会上的砂舞是十块钱三曲,不但可以摸咪咪,还可以打飞机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有点面红耳赤起来。 我笑了笑,对他们说:“不要急,也不要不好意思,都是要经历的,经历了就好了。人,都是要经历很多,才会长大的。” 我离开川大的时候,心里在默默的念:川大,我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不要想我。 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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