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读人间草木
专治白癜风 http://pf.39.net/bdfyy/bjzkbdfyy/190321/6983144.html 人间有味是清欢 ——《人间草木》读书笔记 《人间草木》写得淡雅,看得闲适。 汪曾祺先生的这本《人间草木》,讲花鸟鱼虫,讲四季,以及各地的风情。文字并不华丽,也不够惊人,我读得却手不释卷。 这本《人间草木》,收录了汪曾祺三十余篇文章,选择的题材大都同生活中寻常花鸟草木有关。 他写花鸟鱼虫、人间草木、琴棋书画、建筑、戏曲、珍馐美味,写足了人间烟火,如春风徐徐吹来,在心中绽开,他赋予花草以灵性,能从花草中看出文化底蕴,回忆中带着人性的温情。一切事物在他笔下都是明亮的,丰满的,使人动情的。他的眼睛如孩童般纯真,他深懂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真意。虽是散文短片却奇巧精致,有明清笔记的痕迹。 我们常人,对花木其实并不陌生。只是过眼的极多,很少真正留心。汪曾祺写这些人间草木总是淡淡地,如同素描——一颗芋头,一把石头下压着的豆芽,紫薇,菊花,还有各种野花;那些鸟木鱼虫——比如北京遛鸟人,香港遛鸟人,木芙蓉,车前子,瓢虫,蝉,刀螂;那些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事,北京的国子监,胡同,泰山上的担山人……他诚实地记录着生活中的一切,语言平淡却又真味。 汪曾祺写芋头:“长出了几片碧绿肥厚的大叶子,在微风里高高兴兴地摇曳着。”写爬山虎:“沿街的爬山虎红了,北京的秋意浓了。”写腊梅花:“满树繁花,黄灿灿地吐向冬日的晴空,那样地热热闹闹,而又那样地安安静静。” 草木无情,但汪曾祺饱含深情,旁及人事。 《昆明的雨》的结尾写道:“我们走不了,就这样一直坐到午后。四十年后,我还忘不了那天的情味,写了一首诗。我想念昆明的雨。” 文字淡淡的,饱含的深情与记忆却隐隐地透散出来。仿佛戏场散了,余音绕梁不绝。 我也去过昆明,去过他描写过的翠湖,去过西南联大旧址,但现在的昆明再也没有了汪曾祺的翠湖寻梦、旧时明月了。 因为寄寓京城,对书中关于北京风物的描述格外喜欢。 汪曾祺的文章字里行间透出的是一股“京味儿”。“有名的胡同三千六,无名的胡同赛牛毛”,这是老北京的一句俗话,形容北京胡同之多。“胡同文化”从胡同的家长里短开始,介绍胡同的起源。我第一次知道,胡同这个词汇来自于蒙古语。胡同的名字也是千奇百怪,这个夏天,我走了许多北京的胡同,读着这本书,我又将走过的胡同回忆了一遍。每一个胡同都有一个来历,这些来历也反映在胡同的名字上。正如汪先生说的那样,胡同与四合院互为存在,胡同和四合院构成了北京市民的文化状态,只是这样的文化状态越来越少,缺口越来越大。 北京的胡同在衰败,没落。除了少数“宅门”还在那里挺着,大部分民居的房屋都已经很残破,一些四合院门外还保存已失原形的拴马桩、上马石,记录着失去的荣华。有打不上水来的井眼、磨圆了棱角的石头棋盘,供人凭吊。西风残照,衰草萋萋,满目荒凉,毫无生气。 他写枸杞是这样的:“从钓鱼台到甘家口商场的路上,路西,有一家的门头上种了很大的一丛枸杞……通红通红的,礼花似的,喷泉似的垂挂下来,一个珊瑚珠穿成的华盖,好看极了。这丛枸杞可以拿到花会上去展览。这家怎么会想起门头上种一丛枸杞?” 读着这样的文字,内心总是亲切而美好。因为甘家口是我在京城时常流连之所,而现在的工作地就在甘家口。 还有关于国子监的文字,读来自是喜欢。北京、南京的国子监我均匆匆而过。 书的最后几篇讲西南联大时期的文章,同样兴致盎然,让人忍俊不禁,身临其境。比如《跑警报》中一段:“联大同学也有不跑警报的,据我所知,就有两人。一个是女同学,姓罗。一有警报,她就洗头。别人都走了,锅炉旁的热水没人用,她可以敞开来洗,要多少水有多少水!”“有一位研究印度哲学的金先生每次跑警报总要提了一只很小的手提箱。箱子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是一个女朋友写给他的信—情书。”这位“研究印度哲学的金先生”乃是金岳霖,只是那些情书,应该不是林徽因所写的吧。 书中写了许多联大的教授,如梁思成,闻一多,沈从文,还有好朋友老舍等,记得最清楚的是金岳霖饭桌上的那只鸡,伸着长长的头和金先生一起吃,是不是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平和呢? 汪曾祺的一生并不舒畅,生于战时,长于混乱,在名声斐然的时候,被划为右派,下放张家口沙岭子农业科学研究所劳动。我想这段时光肯定是灰暗的,但是他的文字并不凄凉。 有人称汪曾祺先生为“中国最后的士大夫”,大抵是因为他的文章冲淡平和,有种闲适之气。对于现实生活中的心酸和不幸,汪先生一笔带过,而对细微之处的美好却不遗余力的加以挖掘和表现。 《人间草木》的序是他的儿子汪朗写的,很接汪曾祺的文气。两代人能这样互相调侃,不戴高帽不为亲者讳,更是难得。如果不是这篇序,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汪曾祺很多写草木虫鱼、写花花草草的文章,冲淡平和,有闲适之气,是在文革戴着“右派”帽子,被整被审查写完交代材料,甚至是在农场下放改造时写的。他写《葡萄月令》的那篇,开篇即是:“一月,下大雪。雪静静地下着。果园一片白。听不到一点声音。葡萄睡在铺着白雪的窖里。”这是汪曾祺发配到张家口的一家农科所改造时,写的在葡萄园劳动时的感受。文中丝毫没有怨气和悲惨的调子,一切都是那么美。那是一种在劳作中的充实和暖意。 贾平凹在一首诗中这样评价汪曾祺:“是一文狐,修炼成老精。”汪曾祺是真正通透、自由的人,所以他不需华丽辞藻的修饰,不必高深反复的叮嘱,只需娓娓道来,便可浑然天成,使“日常生活审美化”,带着一股子温柔的虔诚。 汪曾祺的文章读起来,很放松。写花鸟,就是写花鸟,没有寓意,没有借以抒发什么感情,就是在品味这些简单和美好。了解到其中很多文章写于他生活艰难之时,这份闲适,就更加的难能可贵。 四方食事,脚底烟云,文字里流露着气定神闲的人间烟火味道。只是自己还做不到对生活如此热爱对生命如此豁达。也许十年后再读汪曾祺的文章,我会对生活有不一样的体悟。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喜欢汪先生字里行间质朴恬淡的气质。 “已识乾坤大,尤怜草木青”。再也没有比这句话能更准确的描述我看完这本书的感受了。 “人间有味是清欢”。这本书适合沏一杯清茶,独坐秋日阳光之下闲读。 注:本文写于年9月,被某浪列为私密博文,现稍作修改后重发,仅作纪念。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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