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三山之名人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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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pf.39.net/bdfyy/bjzkbdfyy/210914/9445023.html张岱与龙山张岱在绍兴的故居是龙山北麓的“快园”,于此居住了24年,他的《快园道古》也在这里问世。“快园”现为绍兴饭店,面山枕流,环境典雅。此处原为明初韩御史别墅,后因韩氏快婿诸公旦在此读书而称“快园”。张岱《琅嬛文集》卷二《快园记》说:“屋如手卷,段段选胜,开门见山,开牖见水。前有园地,皆沃壤高畦,多植果木。公旦在日,笋橘梅杏,梨楂菘蓏,闭门成市。池广十亩,豢鱼鱼肥。有桑百株,桃梨树十树,”园有剪韭亭,“有古松百余棵,蜿蜒离奇,极松态之变。下有角鹿、麀鹿百余头,盘礴倚徙。朝曦夕照,树底掩映,其色玄黄,是小李将军金碧山水一幅大横披。活寿、意园以外,万竹参天,面俱失绿,园以内,松径桂丛,密不通雨。亭前小池,种青莲极茂,缘木芙蓉,红白间之。秋色如黄葵、秋海棠、僧鞋菊、雁来红、剪秋纱之类,铺列如锦。渡桥而北,重房密室,水阁凉亭。所陈设者,皆周鼎商彝,法书名画,事事精辨,如琅嬛福地。”在《陶庵梦忆》中,张岱记述了自己与龙山的不解之缘,他小时候常随祖父张汝霖到龙山游玩。《悬杪亭》说的是他六岁时读书的地方:“记在一峭壁之下,木石撑距,不籍尺土,飞阁虚堂,延骈如栉。”另一篇《山艇子》记录:“龙山自巘花阁而西皆骨立,得其一节,亦尽名家。山艇子石,意尤孤孑,壁立霞剥,义不受土。大樟徙其上,石不容也,然不恨石,屈而下,与石相亲疏。”后人在此刻下“张岱读书处”。爱书如命的张岱有其读书的要诀:“眼明则巧于掇拾,手辣则易于剪裁,心细则精于分别,胆粗则决于去留。”《陶庵梦忆》记录了绍兴的许多乡风民俗,成为珍贵的历史资料。这是《龙山放灯》中的情景:“万历辛丑年,父叔辈张灯龙山,剡木为架者百,涂以丹雘,悦以文锦,一灯三之。灯不专在架,亦不专在磴道,沿山袭谷,枝头树杪无不灯者,自城隍庙门至蓬莱岗上下,亦无不灯者。山下望如星河倒注,浴浴熊熊,又如隋炀帝夜游,倾数斛萤火于山谷间,团结方开,倚草附木,迷迷不去者。好事者卖酒,缘出席地坐。山无不灯,灯无不席,席无不人,人无不歌唱鼓吹。男女看灯者,一入庙门,头不得顾,踵不得旋,只可随势潮上潮下,不知去落何所,有听之而已。庙门悬禁条:禁车马,禁烟火,禁喧哗,禁豪家奴不得行辟人。父叔辈台于大松树下,亦席,亦声歌,每夜鼓吹笙簧与宴歌弦管,沉沉昧旦。”少年张岱在龙山看灯的情景,简直是教人眼花缭乱了。还有《龙山雪》:“天启六年十二月,大雪深三尺许。晚霁,余登龙山,坐上城隍庙山门,李岕生、高眉生、王畹生、马小卿、潘小妃侍。万山载雪,明月薄之,月不能光,雪皆呆白。坐久清冽,苍头送酒至,余勉强举大觥敌寒,酒气冉冉,积雪欱之,竟不得醉。马小卿唱曲,李岕生吹洞箫和之,声为寒威所慑,咽涩不得出。三鼓归寝。马小卿、潘小妃相抱从百步街旋滚而下,直至山趾,浴雪而立。余坐一小羊头车,拖冰凌而归。”张岱成年时的雪景记忆,更是历历在目。龙山这个地方,可以说凝缩了张岱一生的故乡情结。当年的龙山城隍庙是个热闹的地方,尤其的看戏的人群熙来攘往。张岱家有戏班,自己就是导演,“主人精赏鉴,延师课戏,童手指千傒僮到其家谓‘过剑门’。”(《过剑门》)当魏忠贤垮台后,张岱欣喜万分,立刻排演了一出《冰山》戏,其时的盛况是:“城隍庙扬台,观者数万人,台址鳞比,挤至大门外。”(《冰山记》)萧良干《龙山八景》曰:“云门一望,镜湖千顷,珠山烟火,蜃口楼台,种墓遗迹,岳碑遗庐,古井清流,孤亭新构。”张岱在《陶庵梦忆》中还提到了龙山上的其它景点:雷殿、蓬莱阁、瑞草溪亭、庞公池等。这个“梦”永存在他的心灵中,是“故国之思,亡国之痛”,是无法消灭的历史记忆。鲁迅对张岱所记“多越事”印象深刻,他的散文集《朝花夕拾》中多有张岱的投影与记忆:“现在看看《陶庵梦忆》,觉得那时的赛会,真是豪奢极了,虽然明人的文章,怕难免有些夸大。”(《五猖会》)“目连戏的热闹,张岱在《陶庵梦忆》上曾夸张过,说是要连演两三天。”(《无常》)这些记录民俗、贴近生活的散文,具有十分浓郁的乡土文化特色。在中国文学史上,张岱第一个自觉致力于用散文来表现普通人的生活,从而开创了一种“新文学”,它是“人的文学”。(周作人语)作为史学家的张岱,称自己做着“为正史剔牙缝”的工作,即“为之上下古今搜集异书,每于正史世纪之外,拾遗补缺。得一语焉,则全体为之生动;得一事焉,则全史为之活现。”(《石匮书自序》)在他的眼里,龙山不就是一部生动活泼的方志与史书吗?王思任与蕺山王思任自称“王羲之后人”,位于书圣故里的蕺山(俗名王家山)是他最喜爱的风景胜地。在蕺山上,他晴眺的水乡风光以为是独一无二的。他的《淇园序》曰:“吾越谓之佳山水,居郡中者有八,而蕺山最宠绝,众妙绕环,似百千万名姝,抱云笙月鼓,一簇太真者,佳至蕺观止矣。”巧妙地把蕺山比喻为美人杨玉环,又将“蕺山晴眺”列为越州八景之首。人们登蕺山方知其妙,城北乃真正的水乡水景。仅其中一“大滩”,已显殊色,万千风韵。一是美在水,“上天下天水,出地入地舟”,碧波万顷,韫玉叠翠,河港交通,清流百回;二是美在渚,“渚烟空翠谷,滩月碎光流”,绿意缠绵,蒲苇如云,水鸟连翩,凝雾横陈。好一个“蕺山晴眺”,看城北这片风景,让人叹为观止,王思任的观察基点堪称绝佳。蕺山也是名人居地,山腹有招提寺,为书圣王羲之故宅。山肩有著名相国吕本(文安)祠,其后人又在此福地建造了一个“淇园”,所以请王思任写了这篇序文。王思任欣然命笔,其主旨是:“淇园胎而得越,生而得蕺,长而得旺于相国祠边,枕负大海,襟带三江湖山溪壑之所飞回,云霞日月之所跳荡。”《淇园序》堪称一篇美文,真是洋洋洒洒,风风光光。所谓“天下山水,有如人相。眉巉目凹,蜀得其险;骨大肉张,秦得其壮;首昂须戟,楚得其雄;意清态远,吴得其媚;貌古格幻,闽得其奇;骨采衣妍,滇粤得其丽。然而韶秀冲停、和静娟好,则越得其佳。”他还发人深思地说:“吾越中,居者知有仰屋,行者知有辩途。有身处山而目不见山者,有目见山而心不见山者。”王思任时常登山攀木,喜欢在山顶的“蕺山亭”眺望大海。他在《山阴念生王侯去思碑记》中这样说:“蕺山亭为一郡天市之关。”真是极尽赞美之词,可见情有独钟,溢于言表!他对蕺山上的枫树赞不绝口,《枫坐》诗曰:“霜净天空山翠高,仙居受饗亦全叨。朱砂万斛随君瞰,滴尽枫林结蟹膏。”他以“朱砂”、“蟹膏”来比喻红叶的色彩,真是十分奇特的想象。王思任的《笑词》中云:“胸中五岳坟起,醉眼尽行囊括。”他喜欢带着一副“醉眼”看万物,比如“山叶逢秋醉”,也看人间芸芸众生,阅尽悲欢离合与世态炎凉。时人评说他:“嬉笑怒骂,略无顾忌;入魔入鬼,何伤大雅。”宋代吕祖谦《入越记》:“蕺山背有流杯岩,凿城引鉴湖为小溪穿岩下,键以横闸,激浪怒鸣,至闸遂为曲水。”这里留下了王思任的醉影。当年王思任发起成立“枫社”,许多名流济济一堂,并在蕺山亭上经常举行诗会,影响甚为空前。张岱在《闰中秋》一文中就记述了当时的盛况:“仿虎丘故事,会各友于蕺山亭。每友携斗酒、五簋、十蔬果、红毡一床,席地鳞次坐。缘山七十余床,衰童塌妓,无席无之。在席者七百余人,能歌者百余人,同声唱‘澄湖万顷’,声如潮涌,山为雷动。诸酒徒轰饮,酒行如泉。夜深客饥,借戒珠寺斋僧大锅煮饭饭客,长年以大桶担饭不继。命小傒岕竹、楚烟于山亭演剧十余出,妙入情理,拥观者千人,无蚊虻声,四鼓方散。月光泼地如水,人在月中,濯濯如新出浴。夜半,白云冉冉起脚下,前山俱失,香炉、鹅鼻、天柱诸峰,仅露髻尖而已,米家山雪景仿佛见之。”看吧,由王思任统领的“蕺山诗会”,完全可与袁宏道笔下的中秋“虎丘诗会”媲美呢!作为文学家的王思任,正是蕺山的蕴藏养育了他的一身文胆。他曾为蕺山的“状元亭”题联:“山间淑气催桃李;蕺里书声出院墙。”此院即刘宗周主持的蕺山书院,是王思任极为赞赏的,两人似有灵犀,连结局也是一样的,在明末清初之际绝食自尽,以此慷慨殉国。王思任此人有两个显著的特点:其一是硬气,敢说敢当;其二是谑性,自号谑庵,代表作《文饭小品》以诙谐幽默著称,对世风人情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其人之独特,在于其将硬气与谑性的完美融合,犹如在生命庄重的底色上增加了绚丽的花边。他既能激愤放达,又能诙谐幽默,鲜明地昭示其个性特色。可以说,他的作品形式活泼、内容丰富,读着实在是一种享受。鲁迅在《女吊》一文里这样写着:“大概是明末的王思任说的罢,‘会稽乃报仇雪耻之乡,非藏垢纳污之地’,这对于我们绍兴人很光彩,我也很喜欢听到,或引用这两句话。”自此,王思任的慷慨之言传播天下,世代颂扬,绍兴就有了“复仇之乡”的美称。越文化精神,表现在内重耻辱而时以鞭笞,外重名节而勇于殉道,其同乡祁彪佳、刘宗周、徐锡麟、秋瑾、陈仪等人皆是如此舍生取义的。硬气与韧性结合,这就是“一阴一阳谓之道”啊!这就是“会稽风度”,深远地影响着绍兴人的性情与风采。徐渭与怪山徐渭与怪山十分有缘,如今就是塔山,又叫飞来山。据《吴越春秋》载,范蠡所筑之城既成,“琅琊东武海中山一夕自来,故名怪山。”王安石更有《登飞来山》名句:“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王阳明《宝林寺》诗曰:“怪山何日海边来,一塔高悬拂斗台。面面晴峰云外出,迢迢白水镜中开。招提半废空狮象,亭馆全颓蔚草莱。落日晚风无限恨,荒台石上几徘徊。”越中多有传奇,地有怪山,人有怪才。奇人徐渭四岁识字,六岁诵读唐诗,八岁学作时文,十二岁学琴曲,十六岁学剑术,二十岁成为秀才。可见他从小就不愿专在一门,墨守成规,而是喜欢博学广识,任性有为。当年他跟山阴“武举”彭应时学剑,就是在怪山上。他那童年时受家庭逼迫的压抑性情因此渐渐地得到开放,进而转向狂傲不羁,这对他后来参加抗倭战斗以及进入军旅幕府的生活奠定了基础。飞来山的浮峰上人是个传奇人物,徐渭与之常来常往,一起品茶论道。有诗为证:“瑶榭琼台望转深,红云穿日散轻阴。天留霁雪教人赏,地放寒梅要客寻。阅岁已知频改易,逢时何处不登临。悟来自笑浑多事,何用题诗在碧岑?”(《登飞来山访浮峰上人》)明朝嘉靖年间,徐渭、沈链、萧勉、陈鹤、杨珂、朱公节、钱鞭、柳林、诸大绶、吕光升号“越中十子”。徐渭是年纪最小的,但才华出众,这个号称“越中十子社”的文人团体经常在飞来山与应天塔聚会,吟诗作赋。徐渭的《飞来山三首》,显示了对此地的由衷情结,因为他常常在山上登塔遥望时,仿佛便有神思倏然飞来。其一云:“一巾漉酒糟糊半,酣牛醉马凭人唤。记得前身牧马时马蹄长苦孙阳乱。齐山解飞久不飞,我为灵鳗歌式微。沧桑旧伴相思甚,一别千年胡不归?”其中说的“灵鳗”,是山上的“鳗井”,传说此井中有鳗,十分神灵,“凡鳗出游,越中必有水旱疫疠之灾”,而且此井与大海是联通的。比如陆游《杂兴》诗曰:“鳗井初升一缕云,鲍郎山下雨昏昏。”徐渭也有《鳗井》诗云:“畴知此井深难测,畴知个是灵鳗宅?”其二云:“枕书小睡门开半,客来就榻弹书唤。携壶醉客相轮尖,饿鹳窥餔搅云乱。僧厨沸酒百蚊飞,双枣沉茶紫茧微。酒罢书横依旧睡,梦为蝴蝶别花归。”有趣的是,庄子故事里的“蝴蝶梦”在他的笔下重现了。其三云:“春风吹落花过半,伯伦去矣凭谁唤?百壶五屐上浮图,眼花红雪青天乱。我一闻之飒欲飞,鹏翼不轻风力微。犹胜恶雨槌诗脊,竞拗芭蕉盖帽归。”诗中以“落花”比喻自身处境,流露着对人生的慨叹;又以“恶雨”为象征,表达了要对严酷现实进行顽强抗争。尤其是一个“飞”字用得好,同“飞来山”呼应起来,展示了自己的远大志向!徐渭自称“一个南腔北调人”,便体现了他的叛逆个性,证明着这是一个不伦不类的人。他的诗文随处充满着讽刺的意味,对社会中的丑陋现象予以毫不留情的抨击。比如《寄乐石帆仪曹》诗:“莺逗湖南烟雨慳,吴江夜语孤舟闲。山深薄酒易醒醉,天远轻凫难往还。作县真如悬度国,迁官欲似飞来山。子公帝城能忆否,下马常眠双树湾。”其中的“迁官欲似飞来山”一句,将封建官场的腐败与堕落极其形象地刻画出来。徐渭是文学奇才,他的才学奇,非一般人所能比;他的人生遭际更奇,也非一般人所能遇。他身怀奇才而遭逢不偶,坎坷一生,布衣终身,他的奇特身世,奇异性格,在中国文学史上罕有其匹。清人的评说是:“文长之为文长者,乃其无所借傍,一任其天性之自由亢起、自由创制,加之其秉性卓迈,故所涉无不发挥至其天性之极也。”(《闲雅小品集观》)这样独一无二的“天性”,唯“奇才”徐渭是有。徐渭当过“绍兴师爷”,他的才情是独具一格的。在鲁迅的身上,也有“绍兴师爷”那种冷峻、精密、尖刻的风气。我们似乎看见徐渭的影子,一一闪现在鲁迅的小说中:徐渭的科举失落、穷困潦倒,犹如“孔乙己”;徐渭的精神分裂、癫狂反常,恰似“狂人”……鲁迅这样声称:“叛逆的猛士出于人间:他屹立着,洞见一切已改和现有的废墟和荒坟,记得一切深广和久远的苦痛,正视一切重叠淤积的凝血,深知一切已死,方生,将生和未生。”(《野草》)徐渭是一个艺术大杂家,诗、书、文、画,乃至戏曲杂调都出人头地,也许正是怪山为他滋润了创作的灵感呢。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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